【轰出】当我描绘少年T 上篇

高中生轰x官能小说家久,双向暗恋
此处的官能小说≈脆皮鸭文学
年龄操作,无脑爽文

 

假期开始的第七个晴天,白杨树间起了风。今日少年T也在敲玻璃窗,咚咚,他站在绿庭院和乡间小屋的交界处持续敲击,咚咚咚,他从疏于修剪,疯狂吐蕊的粉月季丛中探出身体,如同一株加速生长的春季作物,伸着脑袋,透过玻璃朝屋内观望。

 

 “轰君以后直接敲门进来就好了呀。”

 

绿谷出久合上笔记本,为少年T打开窗。他重复着早已说过数十遍的话语,从少年T手中无奈地接过半盒冰草莓。少年T也不进来,就坐到小屋窗沿上,看绿谷出久拿起一颗草莓咬下果肉,等到酸甜汁液顺喉管而下,他才沉稳地开了口:

 

“母亲新摘的草莓。她说,想让绿谷先生也尝尝。”

 

少年T是房东最小的儿子。绿谷从城市逃向乡村,租下这座度假木屋,本想享受数周安闲,可最近不断有人登门拜访——少年T,To-do-ro-ki,他让舌尖抵住上牙轻弹后卷,拼出少年T的全名,轰—焦冻。轰看上去不超过18岁,在绿谷带来的所有行李中,他对青年的笔记本最感兴趣。“你在写什么?”他歪着头问绿谷,左腿放在窗框上,帆布鞋抵住窗框一角,右腿放松下垂,没入月季花丛。

 

绿谷没办法,也羞于对轰说真话。“只是小说而已……”他回答得含糊,在少年灼灼的视线中吐息局促,难以遁形。和花期正盛的少年T不同,他已经到了为电费房租抓耳挠腮的年龄,被迫放下梦想,他或许永远无法成为欧尔麦特式的传奇作家,只能应编辑要求,开始书写官能小说。

 

而比承认自己写官能小说这件事更难启齿的是:他的小说主人公原型,即是眼前的少年。

 

轰焦冻是理想的少年T。他倚在窗框上晃荡着腿,小腿处还沾有水珠,他大概刚从溪水中走上岸。树影光晕沿着他半边身体倾泻到绿谷出久的书桌上,绿谷甚至能看到他皮肤表层的绒毛,从脸颊到脖颈,如同深海珍珠浮出水面,泛起层叠的泡状微光。轰焦冻目前长到178,再过两年很可能会过180,他持续拔高的身体填满整个窗框,只要绿谷出久一抬头就会看到他,他只能看到他。

 

“镇上还有同龄的孩子吧。轰君不和他们玩吗?”他鼓起勇气问过轰,而轰只是耸了耸肩,“很难和他们说上话。”他是班上唯一不看热门综艺和电影的高中生,连音乐品味都停留在几年前,仿佛是和绿谷同年代生的人。

 

和我就很容易搭话吗?

 

绿谷把快要出口的问句吞回咽喉,从心底升起微不足道、很快被否决掉的期待心。这里是现实:没有一个少年会无端对成年人展露恋心。他慢吞吞地写故事大纲,和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,从草莓甜度、今年春季的气温聊到关于报考大学专业的建议,等回过神来,笔下的小说主人公已经长成了轰焦冻的模样。在进入月季花期的现实世界,少年T每天敲开他的窗,借送草莓之名向他搭话,而在绿谷的笔记本中,少年T是暗恋同性年长者的男主人公,情感突破心脏表面爆开,从左胸吐出热烈又静默的花。这是虚构故事主角的暗恋,也是绿谷出久的无望想象,他亲自创造了这座没有出口的怪诞迷宫,被理智牵引着想逃出对少年T的妄想,却停不住脚地越走越深。连轰焦冻的姓名都成了让他一直下坠的引力,To-do-ro-ki,清音形似少年T两袖卷起的水洗白衬衫,浊音是轰介于未成年与成年男性之间,锻炼适当的紧实小臂。

 

假期持续推进,绿谷的责任编辑不知从哪里听来他的新住址,不但找到这里来,还要拉着他喝上几杯麦芽啤酒。他们都不是本地人,就在镇中心毫无目的地乱转,最终选了一座闹哄哄的酒馆坐下来。绿谷喝得耳朵都快冒出蒸汽,红着脸蹭到窗边大口吸气呼气,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,声音很轻,他为确认这是不是幻听便抬起头,猛然间酒醒了大半。

 

“晚上好。”轰站在晚风里向他问好。绿谷结结巴巴地回了句嗯,揉了揉脸,想让两颊不是那么发红,而这是没有意义的举动,除了让他双耳发烫外没有任何用处。

 

“轰君不进来说话吗?”为了消解尴尬,他换了个话题,轰没有动。

 

“我进不来。”他说。绿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酒馆招牌,顿时想打自己几个巴掌,未成年怎么能进酒吧呢。见轰没有要走的意思,他突然拍了下脑袋:“等一下!”

数分钟后他重新出现在窗口,两手各拿一只玻璃杯,伸出窗户递到轰面前,“橙汁还是牛奶?”他笑嘻嘻地问。

 

轰一瞬间有些发愣,他接过牛奶杯,过了一会才想起要向绿谷道谢。“喝完就要回家哦。”青年叮嘱他咕嘟咕嘟喝牛奶的侧脸,“轰君要多喝牛奶。”他絮絮叨叨地补了一句。

 

“你怎么办?”轰反问他,目光不断在他红扑扑的脸颊来回扫。

 

绿谷忍不住打了个嗝,但还是拿出些成年人的威严,告诉轰自己能走回家。他目送轰离开窗口,又和责编喝了几杯,晃晃悠悠地回家,庆幸自己还记得去小屋的路。他站在门前掏钥匙,可手指有些不听使唤,怎么掏都掏不出来。

 

“你的钥匙在地上。”

 

“完全不是没事吧,”轰没理会他惊恐得几乎要大叫的脸,从地上捡起钥匙开了门。

“什么时候……?”他脑袋晕乎乎,连完整问句都组织不出来,可是轰还是奇迹般地听懂了。

 

“看到你围着镇中心喷泉转了三圈的时候,就跟着过来了。”

 

绿谷舌头打着结道歉,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被轰放到了床上,少年T站在暖黄灯光下,确切地说,是站在绿谷的书桌前。绿谷隐约听到纸页哗啦啦翻过,他挣扎着想告诉轰他该回家了,不要翻他的书——他睁开眼睛,只看到头顶灯泡摇摇晃晃。

 

窗开着,没有轰。

 

他在第二天早晨酒醒后,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。轰大概是翻开了他桌上的什么东西,最坏的情况是笔记本,他吓得要命,预想轰看到他笔下的少年T后的悲惨结局,等待轰敲窗的那刻到来,他在床上躺了一天,在快下午5点时去做了顿饭,轰始终没有来。

他看到了。绿谷绝望地想,任何人读到以自己为主角的官能小说,不把作者打一顿就已经是万幸。晚饭热气蒸腾,他却吃得冷汗直冒,打开责编的联系人主页又关上,然后再打开,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提前结束假期。

他心情低落地去洗了澡,擦着微湿的头发坐到桌前,在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少年T的那刻,就已失去了向轰解释来龙去脉的权利,难以启齿的苦恋只能和水珠一起被擦干蒸发。他该怎么解释?难道要说,我喜欢你,所以把你写成了官能小说主角?

 

咚咚。

 

是轰敲击玻璃窗的节奏。他已经听了太多次,甚至都背诵下来。他手忙脚乱地开了窗,春夜虫鸣像被扭了音量键一样高声播放,今夜无云,粉月季像被撒上了银粉的蛋糕装饰,少年T和月季一起注视绿谷出久,仿佛看清了他的心底所想,他所有的期待与克制都被捞出水面,如同银鱼在网底扑腾。

 

绿谷还没组织好道歉的语句,轰先开了口。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,无论是被骂变态也好,还是绝交,他都做好准备接受了。

 

“今天是试胆大会。”

 

“……诶?”新话题过于没头没脑,他惊得忘了自己刚准备好的话语,张大了嘴等轰继续说下去。

“镇子里在举办试胆大会。”

 

“春天举办试胆大会……?”绿谷轻轻地问。

他没能继续质疑下去,因为少年T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
 

世界倾倒过来,他失去重心,半边身体探出玻璃窗,毫无办法地向轰扑去。他本应发出惊呼的器官静默着,少年T在吻他,最开始亲歪了向嘴角而去,但还有第二、第三下,少年T的嘴唇在发抖,他笨拙地学着官能小说中的亲吻方式,这是他初次向人告白。

他还不敢伸舌头。

 

“这是我的试胆。”

绿谷听见少年T在他耳边说。

 

即使光线很暗,他依然能看到轰的耳朵开始发红,人类说谎的征兆。他们都犯了说谎之罪,绿谷告诉他自己在写普通小说,而轰告诉绿谷,他的家人想让他品尝草莓。

 

草莓是我先送给你的,暗恋也是。

 

他早该想到。主导故事走向的从来都是轰焦冻:当他扭动着钥匙让二手车熄火,打着哈欠走向后备箱想搬行李,却偶然间看到不远处的少年T。

少年T站在小小的河川上游,裤脚被卷了三卷,水波没过他的小腿中段,浅碧色波光摇摇曳曳,顺皮肤一路而上。

 

 

他刚好也在看他。

 

Tbc.

 

After story:

下节开车

这个paro不飙车车真的很可惜


评论(51)
热度(526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田中鸡肉派 | Powered by LOFTER